“上帝啊,这是个天才。”
这句话脱口而出,说出后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给这些画做了个评语。
后来,他的眼睛落在屋角的席子上,他走了过去,看到一个肢体残缺、令人不堪入目的可怕东西,那是思特里克兰德。他已经死了。库特拉斯医生强忍着害怕,俯身看了看这具可怕的尸体。突然,他吓得跳了起来,一颗心差点儿跳到嗓子眼上,因为他觉得有人在他后面。原来是爱塔。他没有听到她站起来。她站在医生的胳膊肘那里,跟他一起看着这具尸骸。
“哎呀,你可把我给吓坏了,”医生说,“你把我的汗毛都吓得竖了起来。”
库特拉斯医生最后又看了一眼这个失去了生命体征的残骸,便心情沉重地走了出来。
“他死前眼睛就瞎了。”
“是的,他已经瞎了快一年了。”
五十七
这时候,库特拉斯太太出去看朋友回来了,我们的谈话暂时中止。库特拉斯太太像一只风帆鼓得满满的小船,神气十足地走进来。她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,胸部非常丰满,紧紧地勒着束胸。她长着一个大鹰钩鼻子,脸上胖得有三重下巴。她总是把身子挺得笔直。热带气候尽管叫别人觉得昏昏欲睡,可对她却没有丝毫影响。她总是精神抖擞,雷厉风行,周全地应对各种事务。此外,她显然还是个十分健谈的人,自踏进家门开始,她就喋喋不休地谈东谈西。她的掺入让我们刚才的谈话似乎一下子变得遥远和不真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