揽着她愈来愈结实丰腴的热身子,手抖抖地抚着她泪眼滂沱的脸,石海有多少话涌上心头,却一句也说不出来。人心的险恶,世事的多艰,人与人关系的复杂与微妙,政治斗争的严酷无情,这些东西一下子怎么能说得清!即使说得清,对于这么一个心地善良而单纯的女人来讲,又怎么理解得了!而且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一切,对她而言难道不是一种残酷的打击吗?
他一边孩子似地哄她,一边也赌咒发誓说,这事包在他身上!直到尚采薇红肿着两眼一个劲儿点头,他心里的剧痛才慢慢平息下来。
一下台,人怎么衰老得这么快?宣传部过去的办公室比这里还高两层,他每天腰不弯气不喘就上去了。今儿刚走进拓士元办公室,石海就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。他心里不服,却忍不住想,难道自己已真的这么不中用了?
一个小伙子礼貌地点点头,又为他沏了一杯茶,就伏在桌子上继续写字。手捧那一杯热茶,石海感慨良多。如果换了几个月前,好歹小后生都得站起身,现在却只欠欠身子,能倒杯茶就够可以的了。这小伙子挺面熟,是地委那边的,什么名字却叫不出来。对于这种小字辈,作为领导他过去常常是视而不见的,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,整个外屋还坐了许多人,只是一个也不认识,他只好独自闷坐着一口口呷茶。这茶也是劣质的,有一丝淡淡的苦涩。